大凡南通百姓,都不会忘记在桃坞路46号,有一座戏剧文化艺术殿堂——更俗剧场;也都会知道在健康路严家巷4号,有我国近代第一所新型戏剧艺术学校——伶工学社。
百年前,张謇先生就从艺术审美教育的角度敏感地认识到“教育以戏剧为易观感”。季直公拟“更俗”之名,意即为更改旧俗,树立新风。
1919年5月,张謇派专人去上海,聘请正在新舞台演出的欧阳予倩来通,请他筹建南通伶工学社。欧阳予倩除亲自教戏外,还聘请了一批颇有名望的教师。两年内,伶工学社的学生就能单独演出。
几乎同时,更俗剧场也建起。这里是改良戏剧的实验基地,通俗教育的良好课堂,曾出现京、昆、话三个剧种同台争艳的格局。剧场建成后,全国名演员如梅兰芳、程砚秋、杨小楼等相继而来,特别是梅兰芳三次来更俗剧场演出,盛况空前,影响深远。
虽然直到1919年梅兰芳才第一次出现在更俗剧场的舞台上,但他与南通的缘分其实始于1914年,这一年,他与张謇相识。
1919-1922年间,应张謇之邀,梅兰芳四年内三次赴通演出,在这个南方小城,撒下了戏曲之花的种子。
晚年的张謇在实业与教育并举之余,对戏剧之功用亦很重视,于是,有了伶工学社和更俗剧场的诞生。
梅兰芳是张謇心目中开拓这一事业的第一人选。“老夫青眼横天壤,可忆佳人只姓梅。”1917年,张謇先生赠诗梅兰芳,表达对这位京剧奇才的欣赏,更直接致函邀请:“吾友当知区区之意,与世所谓征歌选舞不同,可奋袂而起,助我成之也。”
然而,梅兰芳天生便是属于舞台的,最终,张謇找到与他齐名的欧阳予倩担任伶工学社的主任,梅兰芳则任名誉社长之位。
作为新型科班,伶工学社前后仅举办了7年,1926年,张謇先生去世,遂因经费问题停办。但无论是伶工学社的“中西并进,新旧齐学”,还是更俗剧场的“前台无陋规,后台无迷信”,都在当时的中国戏曲界引起极大震动。
而最为时人传颂的,当然是“南梅北欧”在更俗剧场的联袂演出,一出《游园惊梦》、一出《思凡》,为近世戏曲界之绝唱。
对于当时已誉满梨园的梅兰芳来说,四年三次赴通,一方面说明当时张謇治下之南通作为“新世界雏形”在全国的影响,更是因为其与张謇先生忘年至交的深厚情谊。
为迎接梅兰芳来通,比梅兰芳年长40余岁的张謇表达出足够的尊重与推崇。张謇特别修建了一所牌楼,名为“候亭”,又将更俗剧场内新辟“梅欧阁”,以纪念南北剧界泰斗的同台聚首。
张謇与梅兰芳的书信来往一直持续到1926年秋。8月24日,张謇去世的消息传到北京,梅兰芳当即致电其子张孝若:“太翁仙逝,至深哀悼,谨唁。”寥寥数语,悲痛惋惜之情却溢于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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